證券時報
秦燕玲
2025-01-17 23:12
截至2024年12月17日，美國聯邦政府的債務規模超過了36萬億美元，人均債務超過10萬美元；而美國當前的聯邦債務上限是2021年12月通過的31.4萬億美元，這個上限在事實上又一次被突破。
美國政府債務上限是指美國國會批準的一定時期內美國國債的最大發行額。在“一戰”之前，每次美國政府需要借款時，都需要獲得國會授權。“一戰”期間，為提高國家機器靈活度，立法者決定授予政府一攬子關于借款的權限，這項權限中有一個借貸上限。這就是美國聯邦政府支出的“債務上限”的由來。
美國政府與美聯儲的關系本質上是政府與央行的關系，但它又與其他各國不同。簡單來說，美國政府取得支出所需要的財政資金有兩個途徑：一個是向國民（包括法人和個人）征稅，一個是政府融資。政府融資部分通過向美聯儲發債來換取美元；美元由美聯儲發行，但美聯儲必須以購買國債的數量來決定印刷美元的數量，自身不能隨意印刷，這樣美國財政與聯儲之間就形成了相互制約。也即是說，美國政府向美聯儲賣出國債，美聯儲向美國政府提供等額美元，進行交換。因為國債具有償付期限和利息，這里的交換購買價格通常低于面值，買價與面值之間的差額及利息收入即為國債收益；美聯儲取得國債后，可以拿到債券市場上出售獲利，也可以坐收利息，這使得美元發行成為美聯儲穩賺不賠的“買賣”。美國政府拿到美元，用于自身的預算支出。
由于美國經濟與美元獨霸全球的地位，美債的發行雖然是其國內行為，卻具有了世界影響力。
那么，如何評價美債與美國債務的本質、二者演變的趨勢以及前景呢?這里談談筆者的五點觀察。
第一，美債與美元的創設凸顯這樣一個事實：美元發行構成美國聯邦政府的“一手債”，美聯儲是美債一級發行市場的唯一壟斷者；美聯儲之外所有其他的債券購買、持有的美債都是“二手債”，美元與美債，是美聯儲、美國政府的一門“大生意”，我們必須認清這樣一個本質。
第二，鑒于美債已經超越上限多時，而短時期內看來，美國聯邦政府收入大幅增加或者支出大幅削減的可能都很低，可以預計，這一上限再度上調，應該不會有太多意外。
自“二戰”結束之后至上次的2021年度，美國聯邦債務上限已調整了103次，很快也應該會有第104次，這一點應不會有太多意外。最近美國候任總統特朗普甚至提出美國債務不再設置上限，美國債務在這一“信用卡”可以任意由他“刷卡使用”？會否如此，我們只能且行且看。
第三，美債、美元是美國社會以及全球的經濟問題、政治問題。由此聯結美國國內政治，大選、黨派利益紛爭，政治人物不同的施政理念、方針，美國國會批準提高債務上限過程中的曲折、反復，圍繞債務方案、債務上限、降息升息節奏等等博弈等，都可能帶來財政收入、支出的結構差異，債務規模的變化，引發全球利益、全球金融市場的聯動。
第四，美國政治斗而不破，全球利益博弈中斗而不破具有基礎。由于美國是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國家，維持美國主權信用對美國和全球經濟來講至關重要，美國兩黨都不希望美債違約，但又都想利用這一點逼迫對方讓步，而在共同利益面前，最終都能達成妥協，因而斗而不破。而就世界各國其他“債權人”而言，一方面擔心債務人成“老賴”，另一方面債務人又是最富裕的人，大家又都希望與它做生意，離不開它，在博弈中籌碼也不多，也都不希望它垮掉。
第五，美債根本解決只能有兩個途徑：1.美國經濟與財政情況持續好轉，財政收入持續增長逐漸覆蓋支出，使得負債總額逐漸減少。2.采用美元貶值和通貨膨脹變相違約，對全球投資者來說，這是最終和最大的風險。實際上，長期而言，美債也是通過這一方式由全球來分擔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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